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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pisode 75: 開羅和亞歷山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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亞歷山大

當我們從沙漠露營回來後,幾乎還沒喘過氣,就馬不停蹄地前往亞歷山大 (Alexandria) 一日遊。心中滿是對那座城市的期待,由亞歷山大大帝建立,並與埃及豔后的傳說交織。亞歷山大曾是托勒密埃及時期的知識與貿易中心,擁有著名的燈塔, 還有鼎鼎大名曾被視為世界知識寶庫的圖書館,

然而,抵達的那一刻卻有點意外:城市的海邊並不像我預想中的地中海城鎮那樣明亮優雅,反而帶著些許髒亂與沒落。街道、建築和公共空間的狀態似乎欠缺維護,與腦海中那座知識與燈塔輝煌的城市形象落差甚大。

再加上正值總統選舉,自 2014 年起執政的埃及總統Abdel Fattah el‑Sisi 正尋求進一步鞏固權力,一路上,不管在埃及的那個城市都看到他的選舉布條。他的執政強化了總統與軍隊的掌控,但對於民生議題如通貨膨脹、言論自由與反對派空間的處理仍受批評。在這樣的氛圍裡,這座城市給人的感覺有點矛盾,名氣還在,卻和眼前的現實有著不小的落差。

地下墓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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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抵達亞歷山大後的第一站,就是地下墓穴群(Kom El Shoqafa),阿拉伯語意為「碎瓦堆」,因為周圍散落大量破碎陶器碎片。需要走下一條螺旋樓梯通往地下墓穴,據說,當初是因為一隻驢掉進地面豎井,才使這座被遺忘的岩穴再次被人發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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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裡的浮雕與雕像展現埃及、希臘、羅馬三種文化融合的特色。石棺在角落、壁面刻著希臘美杜莎、埃及安布斯(Anubis)正身穿羅馬軍裝為人製作木乃伊。墓穴中有許多「格子」狀的小墓室(niches)供葬,也有宴會廳(triclinium)用於葬禮後的饗宴。

比起在路克索的王陵那種開闊、驚嘆於規模的感覺,這裡更像是在探索一座地下城市。

奎貝堡 (Citadel of Qaitbay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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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到奎貝堡,站在城牆邊,看著海浪拍打這座堡壘,它正建在傳說中的燈塔原址。亞歷山大燈塔(Lighthouse of Alexandria)- 世界七大奇蹟之一,位於亞歷山大港東端的小島,建於約公元前 280 年,由托勒密王朝所建,是當時世界最高的建築之一,當年那座屹立海岸、為無數船隻指路的奇蹟,如今只剩海底沉積與石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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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 1477 年,馬木魯克的蘇丹 Qaitbay 在燈塔遺址上建造了奎貝堡,石材部分取自燈塔的殘骸,但建築風格則是完全的阿拉伯化,木製花窗、繁複的幾何圖形地磚和拱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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潛水者於亞歷山大港海底發現燈塔的大塊石塊與遺構,科學家正使用聲納掃描並進行海底考古,試圖拼湊出古代偉大燈塔的模樣。

亞歷山大圖書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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亞歷山大在古代曾是地中海世界最重要的港口與知識中心,這裡有過舉世聞名的亞歷山大圖書館。傳說中收藏了世界上最完整的知識典藏。據說當時凡是駛入亞歷山大港的船隻,都必須留下隨船攜帶的書稿副本,抄寫歸檔後才能離開。那是人類文明史上最早的 「知識共享」 制度之一。

可惜這座圖書館後來毀於戰火,有一說是被凱撒大火焚燒於亞歷山大戰役時,也有說在基督教時期被毀。無論真相如何,古代學問的光芒也隨之殞落。

我們參觀了新建的亞歷山大圖書館,挪威建築事務所的設計摩登、極具現代感。建築外觀的設計概念為一個傾斜的圓盤,彷彿太陽從地平線升起,灰色花崗岩外牆上刻有超過 4 000 種不同文字與符號,象徵文字與知識的多樣性。主閱覽室寬敞,可容納約 2 000 名讀者,面積高達約 20 000 平方公尺,採七層梯狀設計,光線從屋頂北側自然引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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館內包含藝術與多媒體圖書館、手稿博物館、古物館、科學館等多個館區。暫展展覽與永久展覽並行,並有數千件藝術作品陳列。在展覽區,我看到 19 世紀法國旅人的版畫,畫中他們戴著高禮帽、騎駱駝、拿望遠鏡,正探索這片古老的土地,還原當時的 「埃及熱」 。

2002 年開幕的新圖書館,一切都顯得新穎而熱鬧,可我坐在陽台玻璃邊,看外頭城市的建築破損、吵雜的交通與雜亂的電線桿。在民生迫切、基礎設施仍待改善的環境裡,讓人不禁懷疑,這樣宏大的建築,是否有點像一個 「形象工程」,在象徵文化復興的同時,也掩蓋了民生的困境。

埃及博物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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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開羅後,我們繼續探索這座古老又混亂的城市。第一站就是傳說中的 埃及博物館(Egyptian Museum)。這座博物館建於 1858 年,位於解放廣場旁,本身就是一棟歷史建築,粉紅色外牆、歐式拱窗,帶著十九世紀殖民時期的氣息。如今埃及正在興建新的 「大埃及博物館(Grand Egyptian Museum)」,不過我們還是想來看看這座承載舊時光的老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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館內館藏極為豐富,卻也有點雜亂,像是時間堆積出的迷宮。下載《孤獨星球》的導覽音檔跟著走,卻發現很多展品早就被挪了位置。這種混亂某種程度上也挺 「埃及式」的。倒是看到館員小心翼翼地為文物拍照建檔,那份專注令人敬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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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最期待的,就是 圖坦卡門(Tutankhamun)展區。那個被譽為 「世紀考古發現」的少年國王陵墓,出土了成千上萬件寶物,幾乎全數收藏在這裡。最吸引人的當然是那張 黃金面具,靜靜陳列在玻璃櫃中,閃耀卻不刺眼。還有那張 黃金王座,椅背上雕刻著法老與王后深情互動的畫面,王后正在替他塗抹香膏,那個時代的工藝之細膩、色彩之和諧,真讓人難以置信。

黃金面具展廳裡明文規定禁止拍照,我們也早有心理準備,只敢屏息凝視。沒想到眼前竟出現一團日本旅行團,整齊排隊拍照,導遊甚至俐落地拉開窗簾,讓四千年前的黃金面具在陽光下閃閃發光,一時之間,全團人舉起手機拍得心滿意足。那一幕真讓我們嚇壞了,也……羨慕極了。

這究竟是保存文物向資本低頭?還是旅遊現場的現實?在這個觀光業主導的國度裡,似乎沒有什麼規矩是不能被靈活運用的。整個埃及好像都活在這種「規矩彈性」的邏輯中 - 有制度,但也有餘地;有規定,但總有可以「通融」的空間。這或許正是這個國家矛盾又迷人的地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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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了圖坦卡門,館內還收藏了世上唯一一尊 古夫王(Khufu) 的雕像,雖然是所有法老雕像中體積最小的一尊,但它的重要性卻無可取代;畢竟金字塔的主角本人,在歷史上幾乎沒有留下其他實物。

另一件經典展品是 書記官雕像(Seated Scribe),那雙寶石鑲成的眼睛仿佛真的會注視著你,活靈活現,連埃及紙幣上都印著它的身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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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展廳的一角,我停在那尊長下巴的法老像前。那是阿肯那頓——那位自稱太陽神化身、改信唯一神「阿頓」的叛逆法老。與其他法老威嚴端正的面容不同,他的臉長而柔軟,下巴細長,五官幾乎帶著一點中性的氣質。阿肯那頓曾短暫地讓埃及從多神信仰轉向唯一神崇拜,甚至將首都遷往新的城市阿瑪納。那段改革最終在他死後迅速被推翻。他那細長的臉與突出的下巴,曾讓考古學家爭論不休:那究竟是真實的樣貌,還是他刻意以非凡之姿宣示 「自己不屬於凡人」?

樓梯牆上還掛著一整排草莎紙畫(Papyrus Painting),有些描繪宗教場景,有些是古埃及神話。這些畫看似和街邊的旅遊紀念品沒有什麼不同,但其實是破解象形文字與理解古埃及宇宙觀的重要線索。

走廊上堆滿層層包裹的木乃伊,這裡沒有冷氣、沒有華麗的燈光,卻滿溢著時間氣味,每一步都像在穿越歷史塵埃。

埃及教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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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天在開羅老城區,我們走進了著名的 「吊教堂」(Hanging Church),教堂建在古羅馬巴比倫堡壘的城門上方,因此得名「懸掛的教堂」,腳下其實是空的。入口小小的,一個側門藏在灰舊的建築間,好像不想被發現。導遊說,許多這樣的教堂過去都是為了藏匿信徒而建,不敢把大門攤開在街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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裡面的空間古老而寧靜,木雕天花板呈船形,象徵諾亞方舟,牆上掛著哥普特風格的聖像畫,金色與藍色交織。令人驚訝的是,在以伊斯蘭文化為主的埃及,這裡仍能保存如此完整的基督教傳統。吊教堂屬於哥普特正教(Coptic Orthodox),卻能看到希臘羅馬的建築線條、拜占庭的繪畫風格,以及阿拉伯式的木雕與幾何紋飾。這種文化層層交融的景象,正是埃及令人著迷的地方,一個多神與一神、法老與聖徒、金字塔與十字架並存的國度。

薩拉丁城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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薩拉丁城堡(Citadel of Saladin)矗立在開羅東邊的山丘上,是這座城市的象徵之一。它由傳奇的穆斯林英雄薩拉丁(Ṣalāḥ ad-Dīn)於十二世紀所建,當時他為了抵禦十字軍東征,決定在此興建一座堅固的堡壘。之後薩拉丁成功擊退十字軍,開創了阿尤布王朝,並將權力中心移入城堡區。這裡不僅是軍事要塞,更是埃及數百年來的政治心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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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薩拉丁城堡區內,最壯麗的建築當屬穆罕默德阿里清真寺(Mosque of Muhammad Ali)。它是十九世紀的傑作,以伊斯坦堡的藍色清真寺為靈感興建。巨大的中央圓頂被兩座細長的尖塔環抱,清真寺外觀潔白而宏偉,帶著濃厚的奧斯曼風格。走入清真寺內部,頭頂上懸掛著一圈圈華麗吊燈,燈光柔和地映在大理石牆上,既華麗又莊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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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清真寺後方的平台望出去,整個開羅城盡收眼底,一片黃沙的城市。灰黃色的樓房緊密堆疊,街道上塵土飛揚,建築物似乎永遠蓋到一半、停在某個未完成的狀態。這畫面與想像中的首都大相徑庭,卻真實反映出埃及的樣貌:古老、喧鬧、矛盾,卻又充滿生命力。

汗哈利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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汗哈利利市集(Khan el-Khalili)大概是整個開羅最能代表「埃及式生命力」的地方。狹窄的巷弄、閃爍的銅器、五彩的香料山、此起彼落的叫賣聲,空氣裡混合著甜茶、香料與灰塵的氣味,熱鬧得讓人目不暇給。走在其中,會忍不住想著:這樣的混亂怎麼可能運作得起來?但偏偏,它在喧囂與無序中,展現出一種獨特的節奏感與生活哲學。

在錯綜複雜的市集中,竟也藏著一間頗有文青氣息的咖啡館 - Khan El Khalili Restaurant et Naguib Mahfouz Coffee Shop,以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納吉布·馬福茲命名。走進裡頭,從熱鬧瞬間切換成寧靜,木質裝潢、阿拉伯風格燈罩與柔和的音樂營造出濃濃懷舊氛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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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飽後準備前往旁邊的Al-Azhar 清真寺,卻因交通混亂無法開車前往。導遊乾脆教我們 「埃及式過馬路」,直接從馬路中間的分隔欄縫隙中擠過去,在車陣間閃躲穿梭,埃及人的鬆弛與靈活真的是令人佩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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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l-Azhar 清真寺不只是宗教場所,更是伊斯蘭世界最古老、最具影響力的學府之一,已有上千年的歷史。寺內開放給穆斯林學者研習神學與阿拉伯語,許多東南亞穆斯林學生(尤其是印尼與馬來西亞人)遠道而來取經。進入清真寺前,女性需穿著長裙,我被借了一件簡單的布裙套在褲子外,不太明白規矩的細節,但能感受到宗教空間裡那份莊重與尊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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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開清真寺後,再回到市集周邊,依舊是人聲鼎沸、車流混亂、腳無處可踏的景象。那份混亂與秩序並存的氛圍,既讓人有點無措,又讓人忍不住被吸進這座城市的脈動之中。站在那裡,我就像一隻誤入異國迷宮的小兔子 - 慌亂、好奇、又莫名著迷。

穆伊茲大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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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在穆伊茲大街(Al Moez Ldin Allah Al Fatmi )上,彷彿穿越回中世紀的開羅。這裡曾是法蒂瑪王朝(Fatimid Caliphate)時期的城市中軸線,如今仍保存著密集的伊斯蘭建築群,古老的清真寺、經學院、商隊驛站、浴室、以及雕花繁複的木窗與拱門。不同於薩卡拉或吉薩那種直指天際、訴說永恆的古埃及遺跡,穆伊茲大街上的建築更貼近生活,石造的巷弄裡仍有居民、商人與孩子穿梭,販賣香水、銅燈、絲巾與甜食。

令人意外的是,這裡的商店都有標價,沒有人主動拉客、也沒有糾纏不休地兜售,對於已經在埃及市場被各種熱情叫賣 「訓練」 過的旅人來說,反而有一點不習慣。或許正因如此,我能更自在地觀察建築細節:石拱門上的阿拉伯書法、木製陽台(Mashrabiya)的陰影在牆上搖曳,空氣裡飄著一點檀香與茶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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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著走著,我們來到 Al-Hakim Mosque,一座既莊嚴又帶點神秘氣息的清真寺。這座清真寺建於10世紀末,由法蒂瑪王朝的哈里發哈基姆(Al-Hakim bi-Amr Allah)下令興建。他在歷史上是個極具爭議的人物:有人說他是暴君,也有人說他是神秘的哲學家。他統治期間曾下令禁止吃葡萄、製鞋、甚至禁止女性夜間外出;卻也修建學院、支持天文與數學研究。他在位二十多年後神秘失蹤,成為許多傳說與宗教派別(特別是德魯茲教派)的核心人物。

清真寺經歷多次地震與修復,最終在20世紀由印度伊斯瑪儀派(Dawoodi Bohra)資助重建,如今外觀潔白對稱,寬闊的中庭與長廊映著陽光,顯得格外寧靜。坐在寺院的一角,看著穆斯林信徒進進出出,心中浮現一種奇妙的對比感 - 這仍然是埃及,但卻與我們一路從金字塔、神廟、木乃伊的古文明截然不同。這裡的埃及,完全是另一種面貌,不再是象形文字與太陽神的世界,而是書法、拱門、祈禱聲與信仰構成的文明。相隔千年,卻都以不同的方式,延續著人類對永恆的追尋。

埃及的摩登時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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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在開羅市中心的 Talaat Harb Square,街上的建築讓人一時忘了身在中東。這裡的立面是典型的歐洲新古典風格(Neoclassical),高聳的圓弧陽台、鐵製欄杆、雕花立柱、以及米白或赭色的牆面,只是這些曾經風華絕代的樓房,如今多半被灰塵與時間覆蓋,顯得有些斑駁與過氣。

這些建築的出現,源於十九世紀末埃及的 「歐化夢」。當時的開羅,在穆罕默德阿里王朝與其後的赫迪夫伊斯梅爾(Khedive Ismail)統治下,積極模仿巴黎進行現代化改造 - 修大道、蓋歌劇院、引進歐洲建築師,打造出 「新開羅」 (Khedival Cairo)。伊斯梅爾甚至豪語:「我要讓開羅成為尼羅河畔的巴黎。」

但這場「現代化」的背後,也埋下了殖民與債務的種子。為了支持這些龐大建設,埃及向歐洲銀行大量借貸,最終陷入債務危機。1879年,英國與法國以「保護債權」為由,實際接管了埃及的財政與政權。到了1882年,英軍更以鎮壓叛亂為名正式佔領開羅 - 埃及成為名義上仍屬奧斯曼帝國,實際上卻由英國控制的「保護國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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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段歷史的影子,至今仍留在街頭的立面與生活之中。像 Yacoubian Building(亞庫比安大樓),這座建於1937年的裝飾藝術風格(Art Deco)建築,原本是埃及上流階層的住所,則成為小說《亞庫班公寓》裡階級崩解與社會矛盾的縮影,在同一棟樓裡住著來自不同階層背景的十多位人物。它象徵著埃及的摩登時代,也揭露了殖民後的幻滅。因為讀了這部亞拉.阿斯萬尼 (Alaa Al Aswany) 的小說,我還特地按圖索驥尋找這棟公寓。

走過獅子橋 (Qasr El Nil Bridge),河風輕拂,遠處是Zamalek島上仍保留著優雅歐風的宅邸與俱樂部,彷彿那段殖民時代的夢仍未醒。只是如今的開羅,更多的是凡人總是無力抗拒的卑微命運帶來的聲聲嘆息。

埃及料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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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開羅,食物的選擇明顯比中南部的鄉下地區豐富許多。街邊小吃攤滿街都是 - 烤地瓜、炸得金黃酥脆的甜球(有點像地瓜球)、還有熱呼呼的烤甜餅,香氣瀰漫在乾燥的空氣裡,大城市的味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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導遊推薦我們去的 Sobhy Kaber 是開羅的名店,裝潢卻意外讓我想起港式飲茶餐廳:明亮的燈光、擁擠的桌椅、人聲鼎沸。服務生忙進忙出,火焰燒陶罐的秀成了餐桌邊的熱門表演,還有從高處不斷倒湯降溫的 「拉湯」,原理和「拉茶」 一樣。味道果然好,一整桌菜豐盛又滿足,像是在慶祝什麼似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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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家名店 Abou Tarek,則是開羅最有名的國民料理 Koshari 專賣店。米飯、通心粉、扁豆、洋蔥、番茄醬、辣醬層層堆疊,看似隨意卻味道絕妙。這裡我們和旅行社的 Pony 見了面。她是台灣人,阿拉伯文系畢業後來埃及進修,最後乾脆留下來工作。她幫我們安排了整趟旅程,從南到北,細心又實在。餐廳裡燈火璀璨,水晶燈閃爍,讓我突然想起台南的小吃店,明明只是賣擔仔麵,卻要金碧輝煌,這點上,埃及人和台灣人其實有點像。

在埃及待了兩個多月,這段旅程即將結束。有人說:「埃及像一條毒蛇,被咬過的人,就會中毒般地思念它。」 我想我明白那種感覺了,這片土地古老又喧鬧、神祕又真實,讓人無法輕易忘懷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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